“这样啊…”孙珂闻言倒是忽然沉默下来。
  其实她如此拼命的进入第九局，说到底，也是为了争一口气…
  赵炎在1037数落她的那些话都被记在心里，孙珂自尊这么强的人，哪儿可能转头就忘？
  但等她真的过关斩将成功进入第九局后，那个本应被她“打脸”的家伙却没有出现，这让孙珂颇有种一拳落空的沮丧。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自然不好表现出来。
  不过三秒钟，孙珂便重新聚起笑容，朝着颜霜打趣道：“嗐！虽然他跟我不太对付，但这顿饭终究该叫上他…各位可说好啊，不是我针对他，是他真的没空过来——”
  她故意用了夸张的表情和腔调，大家都笑着应和两句，这事便算是过去。之后她聊起了今天的测试经历，虽然在其他人看来都是小儿科，不过谁都经历过这种“菜鸟”时刻，是以没人嘲笑什么，都热烈的讨论着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做。
  这一次，旁边的林珊却是不再做单纯的背景，而是参与到了讨论之中，甚至还会说出一些基础的异能知识来——颜霜颇有些惊奇：“小珊，你这是在哪儿看到的？”
  “我想着既然要承接业务，总归不能什么都不懂…哪天炎哥随口和我说了个论坛，我就上去翻了翻，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林珊笑的很是腼腆，胡岳川在旁边听了却是心痒：“什么论坛啊，也告诉我一下吧…”
  明显，这一屋子里的人都有着进入异能界的打算，从顶尖实力的颜霜，到克里奥娜、楼婷楼康，再到孙珂这样刚入门的菜鸟，以及想要入门的林珊和胡岳川…
  不知不觉中，一个完整的实力梯队似乎就这么整合出来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颜老师忽然意识到：这个情况，似乎是赵炎在一步一步看似随意的安排下形成的。
  虽然只是一个雏形，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发展成一个“大山头”——实际上，有第九局内的谭平后，眼下他们其实已经算是一个小山头了。
  而在另一边，因为避嫌而并未收到邀约的谭平正独自看着孙珂在审核过程中的录像。
  孙女侠初出茅庐，表现的很是稚嫩，不过真到了施法的时候倒是冷静果断，这一点比一般女性强的多。可仅凭这些，她其实是过不了审核的…若非文森特提前知道了审核内容并作出提醒，孙珂估计第二轮就被淘汰掉了。
  如今孙珂拥有了进入第九局的资格，可谭平却有些担忧，而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孙珂的身份问题…目前孙珂的资料在自己这里，还没有递交上去给局长审核，因此杨平山还不知道孙珂的真正身份。
  而他也没犹豫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第466章 血液的力量]
  三天后。
  鲜红的血浆入口，灼热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露易丝感觉这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某种烈酒。体内发生的变化让她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睁开——她深呼吸，待一切恢复正常后，低声道：“实话说…这恐怕比得上一百位圣殿骑士的血液。”
  现在能够进食普通食物的露易丝，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需要鲜血来维持生命。但赵炎依旧每天为她提供了100ml鲜血…说是为了记录她吸食血液后的改变。
  “别忘了做测试，测试完了填写表格。”
  赵炎客厅另一边，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他给吸血鬼喝自己的血，完全是抱着“研究”的态度——赵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物种，而露易丝的力量增长水平和血液蕴含的力量高度正相关，因此记录她的实力增强趋势，也是赵炎衡量自己实力的一种办法。
  更重要的是，这种“输血”其实是在暗中加强对露易丝的控制…赵炎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面对自己时的服从心态，随着吸血越多，这种态度便愈发明显。
  对于赵炎来说，多一个吸血鬼朋友乃至下属，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所以这点血液给出去一点都不亏。
  而露易丝也没有故意装傻——她是个聪明人，而因为聪明，露易丝选择所有事都和赵炎明着说，没有半点藏着掖着的意思。
  这几天露易丝也算是彻底安心住在了这个家里。她每天都坐在电脑前熟悉现代法语，并且买了英法、法汉字典翻阅学习，完全是一副虚心学习的学生模样。
  对赵炎来说，她的表现只能用“省心”两个字来形容。
  当然，她如此表现的另一个原因，在于赵炎和颜霜昨天在客厅进行了几次兵器对战对抗。
  现代社会本质上依旧脱离不开“弱肉强食”四个字。而赵炎和颜霜别看平日里和和气气，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露易丝却在这次“练习”中，嗅到了那属于食物链顶端的气息…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客厅的健身器材种类繁多，露易丝喝完血液后系好阿迪达斯跑鞋的鞋带，带好吸汗带，踏上了跑步机。低头将iwatch的跑步app打开，熟练的开启跑步机，开始奔跑。
  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杠铃，这些东西原本是赵炎使用的，但自从神农架回来，这种器械已经无法让他达到锻炼目的，因此便不再使用。
  所以如今架在上面的240kg杠铃，是给露易丝深蹲用的。
  赵炎听着她有节奏的跑步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仔细收拾着行囊。
  此时面前铺满了他准备带去异界的各式东西。除却做好的臂铠，还有一面自己焊接加固的多边形钢盾——它看上去不大，实际上足有四十多公斤，背面全是用于加固的钢条，而表面为了迷惑别人，蒙了一张棕色的兽皮，远处看时，多数人会当作这是木质盾牌。
  地毯上还有一盒子抗生素医药品，常规医疗包自不必说，手术器械都带了一套便携式的。帐篷、压缩饼干等等一应俱全，连便携式燃气炉都有。
  赵炎正把这些琐碎的东西塞进一个60l的登山背包。而在旁边的沙发上，则放着两把glock18和一把mp5。
  另外两把m16a2突击步枪他不打算带，一是因为大，二是因为mp5的子弹和glock18通用。
  一旁用纸盒装的子弹堆满了一个宜家储物箱，黑色手雷六个，沙发上有钢盔、防弹衣和战术腰带，战术匕首和手电已经挂在了挂扣上。
  行囊收拾好后，另一边的露易丝已经以固定配速跑完了十公里，此时一边擦汗一边走到旁边，查看了一下心率后，将记录填写到了桌子上的表格里。
  倒了杯温水喝下去，她溜达到赵炎旁边，目光落在尚未装进去的两个大包上，奇怪道：“这些丝巾是干什么用的？”
  “和旁边的香水一样，准备卖掉。”
  赵炎没有解释太多，他看了一眼背心被汗水浸透的露易丝，问道：“提升得多么？”
  “很多。而且…没有衰减的感觉。”
  简单的回答，背后的意义却尤为恐怖：普通圣殿骑士的血液可不是喝的越多越强，基本上第一次喝能拥有提升效果，第二次往后就衰减的厉害。而赵炎的血液她已经食用了五六次，至今为止提升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减弱。
  换句话说，露易丝从血液就能推断：赵炎的实力深不见底，完全看不到极限。
  而她自身的实力也仿佛坐火箭一样迅速上升着。
  “哦，那就慢慢尝试。”
  赵炎低头继续收拾，察觉到露易丝有些欲言又止后，便道：“有问题就问吧，之前也没见你犹豫。”
  “我…我就是不太明白，颜的身上为什么没有味道——就是，那种属于人的味道。”
  吸血鬼对人的气味…尤其是血液的味道非常敏感，但面对颜霜时，露易丝感觉自己什么都闻不到。
  “你的感觉没错，她是超脱人类的存在。”
  猜想得到证实，露易丝咽了口唾沫，又道：“可是…为什么她和普通人性格很像？完全看不出她那么厉害…”
  “看出来？难道厉害的人就要表现的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么？”
  赵炎耸肩，“她始终是她，没有遗忘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回答让露易丝有些愣怔，而这时大门正好传来了密码锁打开的声音。拎着大包小包的颜霜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她一手起码七八个纸袋子，但拿的轻轻松松。
  走进来时，身后的大门无风自动，轻轻关上。
  “呼！这下应该够了——嗨！露易丝，给你的！”
  她后半句说的是新学的法语，然后又变成汉语对赵炎道：“她刚运动完吧？赶紧让去洗澡，别着凉了…待会儿也好试试衣服！”
  赵炎扯了扯嘴角，心说屋子里的这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生病的，但还是让露易丝去洗澡了。
  后者也不废话，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第467章 没有如果]
  赵炎的回答让露易丝有些愣怔，而这时大门正好传来了密码锁打开的声音。拎着大包小包的颜霜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她一手起码七八个纸袋子，但拿的轻轻松松。
  进门之后，大门无风自动，轻轻关上。
  “呼！这下应该够了——嗨！露易丝，给你的！”
  她后半句说的是新学的法语，然后又变成汉语对赵炎道：“她刚运动完吧？赶紧让去洗澡，别着凉了…待会儿也好试试衣服！”
  赵炎扯了扯嘴角，心说屋子里的这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生病的，但还是让露易丝去洗澡了。
  后者也不废话，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颜霜笑眯眯的开始把东西拿出来，顺带给了赵炎一兜子：“你要的化妆品。”
  “好的，辛苦了。”
  赵炎拿过来开始往包里塞，颜霜则忍不住拿着给露易丝买的衣服，讲起了挑选时的想法：“她个子还是矮，看来看去，童装店里又不少倒是挺适合她的。她不是法国人么，我就去那几个法国牌子专门看了看…”
  虽然都是些毫无营养的话语，但颜霜却一直说，赵炎一边给弹夹塞子弹一边耐心的听着，偶尔还会赞同几句。
  露易丝戴着干发帽走出来时，颜霜立马笑着起身，拿着一堆sk-ii和海蓝之谜的各类护肤品过去讲怎么使用，看她一样样涂了后，又拿起一件件衣服便让她去试。
  “this！thisone！”
  颜霜两只手夸张的摆动着，露易丝这些天也算学了些英语，两人挨个蹦单词，像是“你画我猜”一样来比划着交流，倒也不亦乐乎。
  看着洋娃娃一样的大萝莉换上各种风格的衣服，颜霜两眼直放光。露易丝虽然是吸血鬼，实际上终究是个女人——有这么多衣服鞋子，任何一个时代的女人都会眉开眼笑。
  赵炎索性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来回换衣服折腾，偶尔给露易丝解释几句丝袜和钢托内衣是怎么回事。
  前后七八套衣服，加上丝巾、皮靴、腰带和潘多拉买来的首饰，颜霜刷了总共八万来块钱。这是赵炎允许的额度，不过颜老师还是不满意，表示等测试结束了，一定要带着她去多试几件。
  露易丝对这位过于热情的颜老师自然是充满好感，她苏醒以来，唯一能够信任的赵炎始终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样子，似乎永远没什么情绪波动。而颜霜却是打心眼里对她关怀备至，哪怕语言不通，露易丝一样能够感受到那种真诚。
  看时间已晚，颜霜帮着露易丝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又叮嘱了一遍护肤品的使用顺序后，这才放露易丝回自己的卧室。
  不过没等露易丝坐到床上，颜霜又敲门，拿来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放了温水。
  “谢谢，颜，谢谢。”
  面对颜霜的热情，露易丝不由得动容，苏醒后的茫然已经渐渐退去，在理性认知世界的过程中，这种胜似亲情的关怀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不是冷血动物，虽然很想询问颜霜原因，可是碍于语言问题，她终究没有开口。
  大门关上，露易丝躺在了暖和舒适的记忆棉床垫上，暖色调台灯旁放了一本法语版的《文艺复兴史》，属于她的iphone插着充电线，因为不太熟悉这东西，露易丝还没有像现代人那般随身带着看。
  她关上了灯，慢慢缩回了被窝，睁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门外，在洗漱台前刷牙的赵炎忽然皱眉，扭头望过去，发现颜老师在关上露易丝卧室的门后站在那里没动。
  她深呼吸好几次，忽然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赵炎大概知道原因——算算时间，如果颜霜的女儿还活着，如今也和露易丝差不多高了吧。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赵炎漱口后擦了擦嘴，走过去轻轻张开双臂，揽住了她瘦弱的身躯。
  颜霜蜷缩在他的怀里，默默垂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