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消防局的时候，谷秋亮正在关怀封小于出了什么事，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回道：“没什么，只是我们说好了一起去接孩子。”
  然后，无视谷队长那一脸死灰，给封小于开了车门。
  一路上，气氛安静中透着一抹别样的气息。谁也没有打破那样的宁静。
  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相处了多年的夫妻一般。
  到了幼儿园，门口保安见到他们，有些惊讶：“封小姐这么早带朋友来接女儿啦？”
  “不，他是小珠子的爸爸。”封小于说。
  没有人发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颗浮动的心终于稳稳当当地放回了肚子里！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然而，她介绍的是：季凡是小珠子的爸爸，并不是说：季凡是我的男人！
  不知怎的，季凡察觉到这一细节的时候，心里头有那么一点点的介意。
  在保安大叔诧异的目光中，封小于一边领着季凡往教室走去，一边说：“等会儿你站在小珠子的身边就好。别抱她。”
  “为什么？”
  封小于没有回答，因为他们已经快步走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小胖墩的嚎啕大哭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夹带着家长声色严厉地责备。
  他们走近一看，见得，小珠子委屈地抿着唇，晶莹的泪珠悬挂在红粉的小脸上，面对浩子妈的怒斥，她一脸不服气的桀骜。
  “八婆，你骂谁小野种？”
  季凡从不骂女人的，这是第一次。
  在小胖墩的母亲用修长的手指戳上小珠子的脑门时，他快封小于一步，将那女人的手指头给扳了起来。
  那女人本就不是好相与的人，这会儿被季凡这么凶神恶煞地一揪，顿时如杀猪般嗷嗷大叫了起来！
  夸张地尖叫着，恐吓着：“松手！该死的，我要告你！你敢伤我，你完蛋了！”
  “告我是吧？”季凡冷笑。
  在封小于和小珠子错愕的目光中，在老师惊慌失措的劝和声中，他掌心稍稍一用力，那女人越发鬼哭狼嚎了起来。
  “放手，季先生，您得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季凡看向一旁表情震撼的小珠子，这才冷哼一声，松了手。
  “告你！我一定要告你！难怪养出来的孩子这么没教养……”那女人骂骂咧咧地，牵着自家儿子就要离开。
  谁知季凡手一挡，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说谁没教养？”
  “……”
  女人以为他还想打人，戒备地抱着儿子往后退了两步。
  季凡笑着，拿出一张名片递到了女人的面前：“好！未免你告的时候找不到人，喏，名片给你！记住了，我是小珠子的爸爸，叫季凡。ok？”
  “季、季凡？”
  女人刚才只顾着生气，也没注意到季凡的衣着长相。这会儿被他一提醒，猛然觉得眼熟了起来。
  目光再往烫金名片上一看，不不得了！
  他竟然是元丰集团的总裁？这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啊……
  她一介平民说告人也就是吓唬吓唬，跟对方要点儿钱财而已。哪知道这个看似没人要的小丫头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大有来头的父亲，她要真告上了，还有赢得胜算？
  不由得两眼瞪圆，吓软了！
  老师急忙上来打圆场：“浩子妈妈，其实这事只是个小误会。咱们说开了就好。啊？”
  “误会？”看那女人笑容尴尬地看过来，封小于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们糊弄过去。
  “老师，早在您布置《叶子画》那天我就跟您说过小珠子的爸爸回来了吧？季凡也有来过幼儿园不是吗？为什么这样的误会还存在？”
  “是、是我的疏忽！”
  “不，不是您疏忽了，而是有些人没家教！自己的孩子三番两次的欺负人不检讨，反而还胡搅蛮缠地闹了起来！好呀！今天既然我们大家都在，那不妨把园长也叫过来，大家评评理。谁欺人太甚的，自动退学。”
  “这……这只是个小误会！不用请园长吧？”
  封小于一句要请园长，把老师和浩子妈都给吓坏了！
  要知道，他们的园长可是个非常严厉的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触碰了她的底线的，都得收拾包袱走人！
  浩子妈可不敢再耍横了，讪讪地低语：“不就是小孩子间的那点儿玩笑话么？我们家长没必要当真吧？”
  “不好意思，我女儿打从开学以来就没少被你儿子嘲笑。之前忍了也就忍了。但今天既然撕破了脸。咱还真得较较真！”
  别看封小于平时豪爽，很好说话的样子，真要激怒起她来，那可是谁都吃不了兜着走的！
  季凡刚才听浩子妈怒骂小珠子就很不高兴了，这会儿听说小珠子这样被欺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由得怒火中烧。
  直接的，一个电话打到了园长的办公室去。
  园长一听说园里大股东之一要投诉，忙快步走了过来。一看，不得了，还真有欺负他女儿这回事！
  不由得恼恨啊——之前他就不该听了封太太的提醒隐瞒了这两个小孩的显赫身世。要不然光是封家这一张鲜活的大招牌出来，那也不能够啊！
  开除浩子，似乎成了不得不做的事情。
  但，这里是a市最顶级的幼儿园，浩子妈托关系找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孩子送进来，又怎么愿意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呢？
  于是，求情，几乎是哀求的：“季先生，季太太，请你们看在孩子年幼无知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只是小孩的错？”季凡。
  “不、不是！错在我，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我、我回家一定好好地教育他。还请你们给个机会。啊？”
  封小于：“……”
  本来嘛，做家长的人都不容易，她要早这态度不就好了吗？
  见季凡看来，封小于撇嘴：“算了！不过你的保证可在这儿了啊！以后要再敢欺负人……”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
  从幼儿园出来，小珠子一路沉默着。
  季凡问她想吃什么，他带她去。
  小珠子却仰着迷茫的目光问封小于：“妈咪，为什么我有两个爸爸？”
  “啊？”
  “为什么我的爸爸和别人的不一样？小胖墩说，爸爸不是郝爸爸那样的！也不是跟他这样的！”
  “额，这个……”
  这么“深奥”的问题，她该怎么回答啊？封小于尴尬了！
  季凡蹲到了小珠子的面前说；“没有两个爸爸！小珠子只有一个爸爸，那就是我！我这个爸爸和他们的爸爸是一样的！”
  “不对，妈咪说你是人渣！”
  “……”这小丫头怎么还记住了她生气时说的话呢？
  封小于捂面：“那个……有点口渴了哈！我去给你们买两瓶水。”
  “……”
  一大一小，两张酷似的脸看着封小于逃也似的离开，鄙视的表情神同步。
  三秒钟之后，小家伙板着脸，很认真地告诉季凡：“虽然你刚才救了我，但是你也欺负过妈咪！我只能说这两件事一比一，打平了！”
  季凡囧：“小丫头，你知道打平了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你别想用这件事情威胁我，我可不是乱认爸爸的人！”
  “嘿！！”她明明就认错了好不好？
  看这一脸酷似封小于的倔强，季凡哭笑不得：“宝贝，我真是你的亲爸爸。不信，你回头问你妈！”
  “小胖墩说，爸爸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人，你都没有。”
  “有啊！我从今天开始就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以后，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和别人家一样好不好？”
  小珠子双眸亮晶晶的：“和舅舅舅妈，向阳哥哥一样的吗？我不要郝爸爸那样久久见一次的那种！”
  “……好！”给孩子幸福，不就是他回来的宗旨吗？虽然他心中明白，要做到像风景他们一样，很难。但他愿意尽他的所能。
  于是，当封小于慢悠悠地买两瓶水回来的时候，一大一小上一秒还看似很不友好的组合啊，他们居然坐在车子里玩起了手指游戏！
  “怎么回事？”
  季凡抬起头来，看她一脸错愕时，回以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于是，当他们一家人难得吃了个团圆饭之后，维多利亚将季凡的行李打包送过来了！
  “你要出差？”封小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失望。
  季凡捕捉到了，神秘地笑了笑。
  “你要赶飞机的话就先走吧！我和小珠子打车回家。”
  “不急！”季凡说着，让维多利亚把他的行李送到车尾箱去。
  随即拉起小珠子的手：“走吧！”
  封小于：“……”
  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为刚刚下了决定在一起就要分离而感伤。
  然而车子开进了小区，季凡径直将车子开到车库里去了。
  “你不是赶时间吗？”
  “是啊！不过工作再重要，也没有我的宝贝女儿重要！”他笑着，一把将小珠子抱了起来。
  封小于再次惊讶于他和小珠子关系的快速缓和。话说，他们之前不是才针尖对麦芒过吗？
  看维多利亚将季凡的行李从车尾箱里拖出来，她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