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南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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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拉夫大王 更新:2022-04-13 01:58 字数:4144
休息好之后,按照提前说好的日程安排计划,格姆鲍赞巴克和阿尔方斯一起去了清华大学做演讲,格姆鲍赞巴克主要讲述建筑设计理念,虽然林楼在建筑史里面也提到了一些法国最新的建筑理念流派,但让当事人亲自来讲,和看书还是不一样的。
格姆鲍赞巴克用法语演讲,林楼在旁边翻译成中文,一位建筑师给另一位建筑师当翻译,那可比外语系的人过来翻译强多了,毕竟建筑业有许多生僻的专业名词,一般外语系出来的对这些怕是不怎么清楚,翻译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错漏。
格姆鲍赞巴克精彩的演讲和林楼准确的翻译结合起来,给清华大学的学子们带来了一场完美的演讲,让他们获得了巨大的收获。
人家大老远从法国来一趟,肯定不能让他只做一场演讲,所以在这场演讲结束后的第二天,格姆鲍赞巴克再次站在了演讲台上,只是这一次他不是以建筑师的身份演讲,而是以巴黎建筑学院院长的身份,来讲述法国以及欧美其它发达国家是如何开展建筑教育的。
如今中国在建筑领域的落后是全方面的,建筑设计、建筑施工、建筑科研乃至建筑人才培养都是如此,格姆鲍赞巴克讲述了巴黎建筑学院、哈佛、伦敦联合建筑学院等世界知名建筑院校到底是怎么培养人才的。
从专业设置到课程安排,再到教学理念、教学方式,以及毕业后的继续教育,格姆鲍赞巴克在台上侃侃而谈,清华大学建筑系的老师和学生们则在下面飞快地做着笔记,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宝贵的知识和经验。
现如今的中国实在是太需要这样的先进经验了,他们或许最新的知识和经验是如此困难,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谁也不肯放松那怕一秒时间。
林楼在台上翻译的时候,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估计昨天听完演讲之后好多人都没睡,在通宵讨论格姆鲍赞巴克讲述的内容吧?然后今天又起来继续听演讲,照这么下去,身体可扛不住啊?
原本计划安排在明天让阿尔方斯过来演讲,现在看来还是改下时间安排,让他们先缓缓好了,免得有人伤了身子。
演讲结束,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之前贝聿铭和黑川纪章来演讲的时候也是同样如此,建筑系的老师和学生们真诚地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是提问时间,台下的老师学生们把手举得如同树林一般,这场演讲解决了许多困扰他们已久的问题,同时也带来了新的疑问,而且由于时间的关系,格姆鲍赞巴克对很多细节都没有进行详细地阐述,这些他们都想知道答案。
林楼帮忙选了三位老师、三位学生提问,格姆鲍赞巴克一一做了回答,然后演讲才算结束,但提问并未结束,一直到学校宴请格姆鲍赞巴克等人的时候,还是有几个老教授在饭桌上向格姆鲍赞巴克提出问题。
“林,你的同胞实在是太热情,太渴望学习了!我想尽管你们国家现在的经济还很不发达,但只要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中国人,有他们十分之一的热诚,我想中国的未来一定会让全世界都感到震惊的!”
宴请结束,再回去的路上,格姆鲍赞巴克如此称赞道,尽管这些提问让他有些疲于应对,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中国人的好学之心,并深深地为之佩服。
“对此我深信不疑!”林楼笃定地回答,对于中国在未来三十多年时间里创造的经济奇迹,他这个全程经历了这些的当事人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或许等若干年后,您也会来中国参加大型项目的竞标呢?到那时候,说不定您遇到的竞争对手中,就有今天来听您演讲的老师或者学生!”日后中国的建设速度和项目数量实在是太快太多了,以至于许许多多世界知名的大建筑师都来到中国获取项目。
格姆鲍赞巴克也不例外,他在上海设计了上海音乐学院歌剧院,其设计借鉴了古典歌剧院的马蹄形(u型)空间,能够有效地满足声学要求;而在外观上,与周围建筑的步调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每个场馆的色彩和肌理均受到了砌砖图案的启发。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格姆鲍赞巴克笑了,但在他心里,仍有些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自己会来中国做项目。
呵呵,别看你现在这么想,等再过二十年,你就会和王境泽一样说真香了,那时候,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大规模城市建设运动已经结束,许多欧美建筑师在本土很难找到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于是纷纷把目光投向中国。
林楼上辈子在参加一个剧院项目竞标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位荷兰建筑师,竞标结束后和他聊了聊,当听到他的报价后,林楼很是吃惊,这个报价实在是比自己的低太多了,他马上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位荷兰建筑师是这样回答的,我做了一辈子建筑设计,还从来没有做过剧院项目呢,欧洲已经很多年没有兴建新的剧院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宁愿不赚钱也要拿下这个项目,来弥补自己职业生涯的遗憾。
这番回答让林楼无言以对,人家都不想赚钱了,我还怎么和人家竞争?等竞标结果出来的时候,中标者果然是这位荷兰建筑师,虽然他的设计不一定比其它竞争者优秀,但他的开价实在是太低了,开发商从利益出发也会选择他啊。
第二天,没有继续进行演讲,学校也发出通知将阿尔方斯的演讲延后了,林楼带着他俩在北京城转了一圈儿,带他们去故宫、去广场,领略了中国古建筑和新中国经典建筑的魅力。
然后再次回到清华大学的礼堂,由阿尔方斯来介绍国际建筑设计领域的现状,以及国际竞争中的规则,虽然如今除了林楼之外,有能力并且有意愿参加国际竞标的建筑师还很少,但提前在他们心里埋下这颗种子总不会错。
而且虽然中国的建筑师短时间内没办法出去,但是外国的建筑师可是在不停地进来呢,他们或许很快就会遇到外国的建筑设计单位做对手,在他们较量之前,先了解下他们的做事方法,对在场的老师和学生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阿尔方斯还挺机灵的,在演讲的过程中,还以拉脱维尼亚首都国际机场项目竞标做例子,进行了深入地分析,尤其称赞了林楼的贡献,这让台下很多老师和学生都感到骄傲,这说明我们中国也能出很厉害的建筑师啊!
林楼之前倒是也就这个话题进行过研究,可他演讲的时候总不好太过吹嘘自己,阿尔方斯可就不一样了,说这些话又不费事儿,而且还能和林楼增进关系,既然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甚至把林楼和辛克莱尔的赌约也说了出来。
当听到林楼战胜辛克莱尔,逼得他不得不下楼裸奔后,演讲大厅内笑成了一片,这故事实在是太有趣了。
“小楼这也真是的,咱们中国人一向大度,这么得理不饶人,似乎有点不好吧?”有老师笑着说道。
“哈哈,这又不是小楼挑的事儿,要怪就怪那个老外自作自受吧!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要是万一小楼输了?那个什么辛克莱尔会放过小楼么?既然这样,咱们干嘛要傻大方?”更多的老师和学生则觉得过瘾。
“别的不说,小楼这胆气确实让人佩服啊!不仅敢大老远地跑到欧洲和人竞标,而且还敢打这么大的赌,你要是让我去,我肯定没这个胆子!”有人佩服地说道。
“以前只看着外国建筑师在中国做项目,现在咱们中国的建筑师也能走出去,在欧洲做项目了!这可是大好事儿啊!”哎,也不知道小楼那儿还要人不,你要是让我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去参与国际竞标,我那怕不当这个老师也成啊。
阿尔方斯的这次演讲还带来了一个意外之喜,许多听过演讲的青年教师都萌生了去林楼的事务所工作的想法。
其他院校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也准备过来邀请格姆鲍赞巴克和阿尔方斯过去演讲,只可惜格姆鲍赞巴克的日程安排已经结束,要回法国了;而阿尔方斯也要和林楼讨论工作,然后一起去拉脱维尼亚,因此只好婉言谢绝。
这又让清华的学子产生了自豪感,看吧,但凡是国外来的建筑大师,到了中国后肯定要来我们这里演讲,你们要是想听,就来大礼堂排队好了。
“林,我们的方案在欧洲建筑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种全新的设计让许多人都大吃一惊,虽然帐篷式的建筑之前已经又过了,但这么大体量,而且还是永久性建筑,这在欧洲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甚至放眼世界也是如此!”
会议开始之前,阿尔方斯还向林楼传达了欧洲的最新动态,这一情况也让他的事务所名声大噪,不光经常有记者过来采访,甚至还有人主动邀请他参与竞标或者直接委托设计,让他的阿尔方斯-帕瓦尔德建筑事务所增添了不少业务。
这些业务里面,有些是他能搞定的,有些则心有余而力不足,“最近有个德国的项目邀请我参与竞标,我还是想和你联合参与,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当然没问题,等谈完拉脱维尼亚首都机场项目之后,我们就来聊聊这个项目吧!”虽然林楼还准备拿下亚运会主体育场的设计工作,但他依旧有时间去接手新项目。
现在他旗下的工作人员是越来越多了,而且实力都很不错,他再也不用像当初设计后库中学教学楼、上海团委办公楼那样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了;他只需要像贝聿铭、扎哈、安藤忠雄等人一样,提供创意和大方向上,以及把握出品质量就够了。
这也是许多大事务所的通行做法,要是让那些建筑大师困囿于繁琐的事务性工作,那实在是太浪费他们的天分了。
虽然很感谢阿尔方斯之前对自己的称赞,和邀请他参与其它项目的竞标,但在接下来的会议上,林楼依旧不肯松口,坚持按照双方的表现来划分份额。
阿尔方斯很是郁闷,但又没有办法,他倒是想和林楼一拍两散,然而散了之后,他的事务所就没有现在的风光了,拉脱维尼亚首都机场项目做不下来,德国项目的竞标更是没办法获胜。
享受过风光之后,阿尔方斯就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那种默默无闻的岁月了,他现在开始庆幸,幸亏林楼是在中国,他还可以凭借对欧洲的熟悉继续和林楼合作。
在林楼的声望能让欧洲的业主主动前来中国邀请他设计之前,只要俩人不闹掰,他和他的事务所还有几年好日子可过。
阿尔方斯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分配方式,然后带着整理好的阶段性成果,一起前往拉脱维尼亚。
经过漫长的飞行后,一行人带着疲倦降落在杜姆市郊外的机场,和上次来的时候相比,机场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在计划修建新航站楼的空地上,已经有许多工人和大型机械在忙活着了,他们现在干的是土地平整工作,等土地平整完毕,施工图差不多也该到位,然后就可以开始正式的建设了。
林楼和阿尔方斯带着大家伙儿过去看了看,工人们的表现很不错,工作踏实卖力,专业水准也挺好,只是这些工人的肤色让林楼有些好奇,拉脱维尼亚都是白人,为什么这些工人是黄种人?
“阿尔方斯,这些工人是那里来的?”林楼问道。
“哦,是你们国家北方半岛南边的那个国家!”
原来是南边的啊,这倒是巧了,刚在乌鲁迪遇到北边的,现在又遇到南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