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实际上根本没有其它选择！
  ‘这祈祷指向略微有些偏差，但关系不大……毕竟我就在边上等着呢……’
  在尼古拉斯祈祷的同时，亚伦就回应了自己之前的祈祷，灵体出窍，然后回应了尼古拉斯的请求。
  轰隆！
  霎时间，尼古拉斯就感觉自己与某个隐秘存在建立了联系，对方已经投递了一缕目光过来！
  ‘这……’
  他的灵魂颤栗着，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毕竟，就连‘落日学派’，也无法直接令一位隐秘存在的意识降临！
  那往往需要大型仪式、珍贵的祭品、以及很多的运气与巧合！
  昨天他的老师就叹息过，如果能直接接引一位伟大存在的关注，或许还能拯救他。
  可惜，仓促之间，就连落日学派的高层都做不到。
  但现在呢？
  仅仅只是念诵尊名，就有一位隐秘存在降下关注！
  “啊！”
  无尽的光辉，化为熊熊烈焰，自尼古拉斯体内开始燃烧，令他发出惨叫。
  如果不是亚伦事先布置了灵性封锁，恐怕早就吸引来外界的注意。
  而在尼古拉斯惨叫当中，他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血肉之内，一只只黑色的甲虫，一条条猩红的水蛭被燃烧殆尽。
  就连他的精神内，也有透明而虚幻的小虫，被‘剔除’出了身体……
  等到一轮净化之后，尼古拉斯已经趴在地上，整个人好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液湿透了衣服。
  “感谢吾主……”
  他虔诚地祷告，脸上眼泪鼻涕都混成了一团。
  在尼古拉斯祈祷的同时，亚伦正饶有兴致地将一粒粒类似虫卵般的事物捡了起来，放在特制的小盒中。
  这些是他从尼古拉斯体内剔除的污染，感觉应该也可以制作出威力不错的子弹。
  ‘应该跟‘恶灵诅咒子弹’一个级别，作用么……盲猜除了强大的精神污染之外，还会令敌人体内产生大量寄生虫？’
  ‘这个尼古拉斯，改信得真快……不过他都知道寻找‘曜’之非凡，帮助他改造圣灵教，也不是太迂腐的人……’
  对于自己的问题，亚伦倒是不怎么担心。
  暴露了‘刺剑’是虚妄之灵的信徒，并不会掉神使大人的马甲。
  哪怕日后尼古拉斯与莉莉娅特见面，了解到这些，莉莉娅特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的推荐，令神使大人考察了‘刺剑’，并让对方也加入了组织。
  然后，‘刺剑’再拉拢尼古拉斯入教，是很正常的发展！
  ‘这是又开了一个小号，避免整个教团原先只有神使一个人的尴尬……’
  亚伦心里吐槽了一句，看向逐渐恢复状态的尼古拉斯，笑着问道：“恢复得如何？”
  作为一位非凡者，恢复起来自然要比普通人强一点。
  尼古拉斯勉强起身，坐在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剂灌入嘴里，声音变得稳定了一点：“赞美吾主……我感受到了祂的恢弘与伟大，这也是圣灵的赐福！”
  “嗯？”
  亚伦有些惊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你在说什么？”
  此时，尼古拉斯早已揭下面具，坦然道：“我是尼古拉斯·伊那姆……绿森大教堂教士！我认为圣灵依旧存在，祂是万物的化身，世间一切神灵都只是祂无数面相中的一个，因此，我之前寻找‘曜’之非凡，加入别的教团，并不觉得亵渎……因为他们信仰的存在，只是吾主的一个化身，一个面具！”
  ‘这精神胜利法，没谁了！’
  亚伦心中吐槽一句，想到了圣灵教将绿榕树老祖母化为绿天使的传统，一时间有些无语：“那么……你认为虚妄之灵，也是圣灵的一个面相？”
  实际上，如果将圣灵视作最初造物主的话，那这解释倒是挺合理的。
  他心中默默补充一句。
  “我现在信仰虚妄之灵，因为我真切感受到了祂的伟大……”尼古拉斯沉默一下，这才语气郑重地回答：“但我也不会放弃圣灵的信仰，因为圣灵可能是虚妄之灵的一个面相、一个化身！”
  ‘很好，求生欲很强，否则我就要清理门户了。’
  亚伦点点头，没有让虚妄之灵降下神罚，示意尼古拉斯继续。
  尼古拉斯顿了顿，用富含磁性的嗓音回答：“古代的宗教之中，就有一个虚灵教派……我认为，它可能是圣灵教的前身，因为信徒所信仰的，都是无法被证明存在的存在，不……主其实一直存在，只是不屑于回应祈祷与仪式！”
  亚伦有些怔住。
  仔细想一想，虚灵教派与圣灵教，其实还当真有些类似，反正信仰的都是没法回应的存在。
  ‘说不定……圣灵教的建立，还真的是从虚灵教派中找到灵感呢，毕竟一位不会回应的世外之神，自然不会出现大规模血祭等等灾难……也无法降下神谕，争夺世俗权力，很适合统治者……’
  第148章 奖励
  ‘这家伙，的确是个搞宗教的人才啊。’
  亚伦望着尼古拉斯，目光中有些赞赏：“那么……尼古拉斯，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感谢吾主的眷顾，令我恢复正常！”
  尼古拉斯虔诚道：“我将以幸存者身份，重新回到圣灵教，传播吾主的光辉！”
  现在绿森大教堂大主教叛逃，其余人全灭，如果尼古拉斯能证明自身清白，那前途简直一片光明！
  “你之前，似乎还加入了一个隐秘组织？”
  亚伦想了想，开口询问。
  “是的，它叫做‘落日学派’，以研究古代隐秘为主，一直在追寻关于太阳坠落的奥秘……”
  尼古拉斯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原本学派卖了：“我是否需要退出，以证明我的虔诚？”
  “不，不需要，你可以继续待在那个学派中，他们能帮你掩盖不少事情，而对他们，你自己想一个解释，比如遇到了一位神奇的医师，将你病情稳定或者治愈了……”
  亚伦可不想放弃那个学派，毕竟对方大概率是走‘曜’之道途的。
  对于同途径的非凡者而言，同伴越多，资源越丰富！
  “明白了！”
  尼古拉斯坦然接受了自己卧底的命令：“我会找到合理解释的。”
  “很好，记住，平时无须向吾主祈祷，也不需仪式，祂不在乎！也不会随意回应信徒的祈祷。”
  亚伦叮嘱一句，同时打了个补丁。
  尼古拉斯点点头，与此同时却是望着神秘的‘刺剑’，心中产生出敬畏。
  能引导信徒获得回应的，不是神使，也是神眷者！
  他语气不由变得恭敬：“如果我想联络阁下，应该怎么做？这个聚会已经决定长期休会了……”
  “本市有一个帮派，叫做铁拳帮，他们可以联络到我。”
  亚伦给出了自己的联络方式，同时为这个帮派默哀。
  自己抢了他们两次不说，他们现在还不知情，每个月还要给自己交保护费。
  不仅如此，一旦有人追查‘虚妄之灵’以及信仰祂的隐秘组织，抓到了莉莉娅特或者尼古拉斯，最后都会指向铁拳帮，而铁拳帮其实只能被动等待自己联络，根本追查不到自己的。
  到时候，说不定被杀全家都有可能！
  “对了，将绿森大教堂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
  亚伦吩咐道。
  “是！”
  尼古拉斯脸庞肌肉有些扭曲，又回想到了那一夜的恐怖，将一切都交代清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其实很希望‘虚妄之灵’能派遣祂的使者，干掉那个邪恶的罗伯茨。
  最后，他讲述起异变之后的大主教，描述对方人皮骷髅的诡异造型，还有驱使大量虫豸的能力。
  “以‘蛹’为主，以‘赤’为辅，‘虫巢’么？”
  亚伦暗自点头，这跟他从拜骨社得到的情报吻合。
  ‘还有，原来原质每一次提升，都会增加一种疯狂与干渴？我啥感觉都没有，应该是虚妄之灵净化权柄的特殊……’
  ‘看黑日教团那些疯子，不就挺疯的么？原来还有这个因素在内……’
  “阁下还有什么吩咐？”尼古拉斯恭敬问道。
  “保护好自己，同时打探落日学派的一切消息，以及官方的动向……好了，我们已经待得够久了，该出去了。”
  亚伦开始清理自己布置的灵性围墙。
  ……
  一个小时后，伊维尔桥区。
  亚伦从一条阴暗街道中走出，已经戴上人皮面具，换了一张面孔，又戴上一张渡鸦面具，来到了莉莉娅特的安全屋，敲了敲门。
  “神使大人，请进！”
  门扉裂开一道缝隙，现出莉莉娅特戴着眼镜的面容。
  她看到亚伦，立即恭敬地打开房门，将亚伦迎接进入。
  客厅之中，煤油灯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这是亚伦之前就通过铁拳帮，与莉莉娅特约定，在聚会之后，于安全屋汇合。
  “探索遗迹的行动已经圆满结束，你提供的情报比较有用，按照上次的约定，你可以获得一定的报酬。”
  亚伦将一件件物品摆放在桌上。
  它们包括一只头部有着一道深邃伤口的稻草娃娃、几件充满纯粹灵性，并无污染的材料、以及一千镑的纸钞。
  “你可以从这些物品中，任意选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