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冷门门派说变就变_分卷阅读_6
作者:刀魂尾生      更新:2020-06-15 18:55      字数:2029
  “啧。”
  原醇玉捉住他的手。
  “就这样?”
  “不然呢?还要怎样?”燕容捏住原醇玉的手腕,从自己手上提起,扔一边去,“我又不是药修,难道还要我去抢了药仙的灵丹给你?”
  原醇玉道:“不敢不敢,燕容少爷给我看伤,在下必须是感恩戴德呀。”
  燕容瞅着原醇玉嬉笑的脸,轻声道:“还疼吗?”
  原醇玉道:“原本还疼的,被燕容少爷的妙手摸了一把,就不疼了,燕容少爷再摸几把吧,说不定就好了。”
  神情,几分轻浮,几分款款深情。
  燕容叹道:“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都这么多年,也该改改了。”
  原醇玉道:“燕容少爷亲亲在下的嘴,这嘴胡说八道的毛病,说不定也能好了。”说着将嘴凑近来。
  燕容顿了一顿,勾起嘴角,也缓缓凑近,见原醇玉闭上眼,然后抬起一手——屈指弹在原醇玉嘴唇上。
  “唔!”原醇玉捂住嘴,跳开一步,“你!你这——!”
  燕容大笑起来,眼中露出奸计得逞的狡黠。笑得,却如同稚子。
  既是原醇玉的地盘,又有燕容所设结界,除燕容与原醇玉二人外便再无人踏足,云尾峰的弟子们修炼打闹声全然隔离在外,结界中仅有寂寂风声。
  燕容陪原醇玉练了会儿剑,便与原醇玉一块坐在一面石上,喝酒,谈天。
  酒是原醇玉带的,据说从隔壁的玹易长老处讨来,费了不少劲。玹易长老性情孤僻古怪,自家东西,不轻易与人。只有原醇玉油嘴滑舌,最擅长讨人欢心,嘴上抱怨着费劲,却什么都讨得到。
  谈天,自然也是原醇玉在谈,燕容挑着听。
  峰内峰外诸事,大到道友渡劫飞升,小到元英长老家的女儿打了明鹤长老家的儿子而明鹤长老家的儿子没有还手一事,原醇玉都能将前因后果种种细节都摸个透彻。
  燕容则不喜与人交际,从不储备谈资,当年他大师兄朱吟泊与隔壁的语晴师姐一事,闹得峰内峰外沸沸扬扬,燕容最后一个才知道。
  燕容抿下一口酒,忽然想起那被朱吟泊带回来的孩子。
  原醇玉道:“你撞见的那是徐越吧,他父亲被大师兄所杀,留下个小崽子无人抚养,大师兄心软,就给带了回来。也是个有趣的孩子,师父说要收他为徒,算是给个在门中留下的名分,也好留在身边好好□□,他却不肯,非要做大师兄的弟子。大师兄现下不收徒,他便宁愿在此做个小侍童,端茶倒水,也不向长老们拜师。”
  燕容奇道:“这是着了大师兄什么魔障?”
  原醇玉一个手背过来拍了下燕容的嘴,道:“你这样说,被大师兄听了,定要教训你不可。”
  眸中却见得意之色,原来还记着方才被燕容弹嘴,找着机会报仇。
  “你知道我不会说话。”燕容抹了把嘴,不甚在意。
  原醇玉道:“你这不会说话的毛病,都这么多年,也该改改了。”
  “咳。”燕容道,“改不了了。”
  当年隔壁语晴师姐来他们云尾峰找朱吟泊商量事情,燕容在旁边杵了半天,直楞楞冒出句“大师兄和晴师姐看着好般配”,将二人闹了个大红脸。
  后来朱吟泊和语晴师姐成了,朱吟泊送件红衣裳给语晴师姐,二人站在一块,朱吟泊淡青长衫,语晴师姐则穿着朱吟泊送的红裙,人都道真是郎才女貌,真是十分般配,就燕容直楞楞说句“红配绿,赛狗屁。”
  此后语晴师姐再没穿过那件红裙。
  再后来,朱吟泊和语晴师姐便不相往来了。
  “挺好。”原醇玉转着酒杯,点点头,“胡说八道与不会说话,还挺相配。”
  燕容举杯道:“我昨日还觉得,你面生了不少,听着你胡说八道,就觉得你还是你。还是,不改的好。”
  原醇玉和他碰了杯。
  燕容歪在他身上把酒灌了,砸砸嘴,不知又咕哝了句什么,已是口齿不清。一手执着酒杯,一手伸过去把原醇玉搂了,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发着呆。
  又过了一会儿,原醇玉感觉到燕容从他身上滑下去半分。原醇玉绕过他的咯吱窝,环腰揽上来,道:
  “回房吧,别在这睡下了。”
  燕容没出声。手里仍执着酒杯,而上下眼皮早已黏在一块,呼吸绵长,神情安逸,似是,已睡熟了。
  原醇玉俯了身,贴近燕容耳侧,轻轻唤:“燕容。”
  并无反应。
  真是睡着了。
  便又凝视半晌。
  这人,已是一大群人的师兄了,眉眼间却仍有着纯稚之气。
  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止水,此时的燕容与三年前的燕容无异,三年前的燕容又与三年前的三年前的燕容无异。
  许是身边的人少,所以不曾为谁改变。又许是在意的人少,所以不曾为谁操心。
  像是,神仙似的。
  原醇玉忍不住凑近去,凝视半晌,犹豫半晌。双唇落在燕容眉心,轻轻一扫随即离去。
  次日。
  燕容对着原醇玉搁在书案上的酒瞧了半晌,摸摸坛身,又敲敲坛脚。摸着下巴,冲着坐在案上的原醇玉道:
  “你知道我极少做梦,昨日喝了你从玹易长老那敲来的这酒,不知怎么,竟做了个恼人的梦,梦见不知谁唤了声我的名字。那一声听着莫名抓心,不知什么意思,一声后却再无后续,真是莫名其妙。”
  原醇玉翘着二郎腿咬着发绳梳头,见燕容对这坛子酒难得的兴趣浓厚,便叼着发绳凑过来,故作玄乎压低声音:
  “莫不是这酒在地下埋了许多年,酿成精了吧?”